黑金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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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循聲和許觀昨當上同桌，是在第一次月考之後。
照他們班的規定，班級的座位按大考排名自選，以此激勵學生們努力學習。
距離考試還有三天，連他們這種比較鬧騰的班，課間都安靜了下來。晚自習上的值班老師也忙了起來，不停有同學上去問問題。
連江霽月都是趁著上廁所，趕緊跟應循聲聊幾句：“循聲，我覺得我這次得退步了，我媽得說死我。”
“沒事。你預估一個分數，我比你考低一點，就顯得你沒那麽差了。”應循聲回道，反正她爸媽也無所謂她的成績。
“那我媽只會覺得你生病了或者拉肚子了。”
“拉肚子可以包含在生病裏面的。”
“啊，這個時候就不要抓我的邏輯錯誤了嘛。好羨慕薛行斂啊，成績總是那麽好，能不能讓他跟我換個腦子。”
“聽說太聰明的人，容易禿頭。”應循聲指了指自己茂密的頭頂。
“真的假的？我看他頭發還蠻濃密的啊。”
“現在才十七、八，你等他三十七、八的時候再看看。”
“你好惡毒。我要告訴他，你咒他禿頭。”
“等下，這下我真得拉個肚子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極限收到兩張票，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。”她把手機亮給江霽月，“你先回去覆習吧，我上去問問薛行斂去不去。”
“我也想去的，可我不敢。”
“知道你想去。考完再去，這個樂隊你也不喜歡。”
……
應循聲看薛行斂旁邊沒人，就直接坐了過去，小聲地問：“Eagle's Wings的演出看不看？”
“都要考試了，你還這麽貪玩。”他從桌肚裏抽出幾個本子，交給她。
“你第一天認識我啊？不去就不去，話這麽多。”她翻開，是他的錯題本，“你們班這進度也太快了，好多題我們都沒學到呢。”
“我是怕你又挨罵。”
“他們今晚應該不在家，應明章也不會告我密。”
“我走不了，我們班不上晚自習得家長同意。”
“這麽嚴格，那我走了。謝了，考完還你。”
“註意安全，這種樂隊全是男粉。”
“你不也是男的？”
“我是讓你註意安全。”
……
“你說我裝哪個病？拉肚子還是痛經？”回到班上，應循聲小聲地對江霽月說。
“痛經吧。今天是老葛，老直男了，估計不會細問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“你自己去嗎？”
“你的外置腦不敢跑。他的錯題本，你先看吧。”
江霽月翻了翻，“嘖”了一聲：“這個級別對我來說太高了點。”
應循聲收拾了下東西，帶上沒寫完的作業，醞釀了一下演技，得著空檔上去找老師。
“葛老師，我不太舒服，能不能回家休息？”她裝出痛苦的表情，扭捏地指了指自己的腹部。
葛老師懷疑地掃視了她一下，還是說：“走吧。”
“謝謝，您記得在群裏發一下。”
應循聲剛下樓沒走兩步，就聽到有人喊住了她，回頭是許觀昨。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他呼吸有點急促，看起來是跑下來的。
應循聲覺得他有趣，笑著說：“你知道我去幹嘛嗎？就陪我去。”
“去哪都行。”
“邊走邊說，來不及了。”她招了招手，快步往前走。
許觀昨追了上去。
“你什麽理由請的假？總不能也是痛經。”
“家裏有事。”
“你家人這麽好說話？羨慕。”
“嗯。”
走到校門口，門衛對了他們的校卡，就把他們放出去了。
“你這校服怎麽辦？穿這個可進不去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自然是帶了。不差錢的話，臨時買身新的？那樓下有商場。”
“好。”
地鐵上，應循聲問：“你作業寫完了嗎？”
“寫完了。”
“真快，要有座我好歹得寫幾題。”
“你寫吧，我扶著你。”
“行。”
她把包背到正面，翻出一張數學卷子，墊著書寫。許觀昨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寫，發現她是跳著寫的。按她之前找他問的題判斷，空著的大概都是她會的。
“A。”他點了一道她空著的題。
“我寫作業還是你寫作業？”她把A填了上去，然後點了另一道，“這個呢？”
“C。”
“這個等於多少？”她點了一個算式，她不喜歡計算。
“負根號7。”
“算這麽快。”
“寫過。”
之後兩人就養成了默契，看到她跳題和點算式他就報答案，整張卷子寫起來速度很快。
到達一個大的換乘站，好多乘客一齊擁上車。
“小心。”許觀昨抓緊了她的手臂。隨後，應循聲就被擠進了他懷裏。
“抱歉。”
“沒事，你繼續寫吧。”
“我這麽努力，胡老師知道非得感動哭了。你噴的什麽香水？挺好聞的。”
“……沒噴，大概是洗衣液。”
“也是，你們男生很少噴。”
這家livehouse離學校不遠，他們四十多分鐘就到了。
“你去買衣服吧，還有二十分鐘，在電梯那兒碰面。晚點也沒事。”她指了一下位置，隨後也去衛生間換衣服。
她出來後，發現許觀昨已經換好了。平平無奇的白T和牛仔褲，穿在他身上倒是很清爽。
“你好快。”看到他的眼神，她笑了一下，“嚇到了？這樣比較好混進去。”
她把頭發放了下來，換了一身黑色吊帶和短褲，脖子上戴了個choker，耳朵上戴了耳釘，還擦了個口紅。
“沒有。”他只是覺得，她好像就該是這樣的。
“走吧。”
他們進去時，樂隊已經開始表演了。他們站在眾人之後，應循聲只能看到前面人的頭，純屬聽個響。空氣中的汗味也讓她有點難受，不自覺朝許觀昨靠近了一些。
這是一支黑金屬樂隊，其實不是應循聲平時喜歡的風格，只是他們有幾首歌的吉他編得有點意思。
樂隊串場的時候，她問：“你不喜歡吧？我感覺。”
“沒太聽過這類的。”他說得很委婉了。
“流行？說唱？”她說了這個年紀男生大概率會喜歡的。
“偶爾聽。”
“那你喜歡聽什麽？古典？”
“嗯。”
“爵士呢？”
“也會聽。”
“你會樂器吧？”
“會一點鋼琴。”
“難怪呢。”
薛行斂讓她註意安全，就是因為他們的現場文化是嗨起來就會甩頭、蹦迪、“跳水”、“開火車”等。他們之後又進了不少人，演出到後半場，就有觀眾自發地開起了“火車”。
這也是她第一次看重金屬，已經盡力躲開了，還是被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摸了一下腰、蹭了下屁股之類的，弄得她想離場了。
許觀昨拉了她一下，示意她站到他前面。她其實也沒心情了，指了指門口，他點了點頭。
“麻煩讓一下。”她在人潮中向外擠，過程中又遇到有人撞了上來，她下意識護住臉，還好被許觀昨伸手頂住了。
好不容易擠到了出口，取了包之後，示意他幫忙拿一下。然後說：“下回再也不看這種了，看也得上二樓。借著蹦迪動手動腳，就跟沒見過女的一樣。”
她拿出濕巾，邊走邊反手擦著自己的腰。
“你應該喊我的。”他跟在後面，看著她的動作。
“都是花臂壯漢，我怕你受傷了。”她笑著說。
“不會的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。”她能感受到，他扶著她的時候是有力的。
“給我吧。”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。
“應循聲，考完試後換座位，你願意和我坐一起嗎？”
她思考了一下之後，說：“你能考第一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看緣分吧。那等你考了第一，輪到我的時候還沒人選你，我就選你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國慶放假回來，班上的同學都處於意猶未盡和恐懼成績的疊加態中。
“怎麽只放四天，又不是高三。”江霽月趴在桌上懷念著家裏的床。
“把每一天都當成高考前的最後一天過。”應循聲學著米安的語氣。
“那天我肯定在睡覺。你放假在幹嘛？”
“去敏姐那打了幾天工。他們帶應明章旅游去了，正好沒人管我。”
“敏姐是不是都開分店了？”
“嗯。她分店招的那個調酒師，長相你肯定喜歡。”
“有照片嗎？你怎麽背著姐妹吃獨食。”
“他朋友圈裏全是，你自己看。”她把手機交給江霽月。
“怎麽感覺有點自戀？”江霽月點開一個視頻，是他在炫技。
“何止有點，不過很會哄女孩子開酒。”
“我不喜歡這類的，也就長得不錯。”
早讀開始了，米安走了進來，江霽月說道：“來了來了，熟悉的U盤。他看著怎麽這麽高興，咱班考得不錯？”
過了會兒，班上爆發了巨大的議論聲。倒也不奇怪，每次都這樣。
“應循聲，我考到了。”許觀昨回過頭跟她說。
“我去，大哥你這理科也太強了。”江霽月說。
應循聲擡頭看了一下大屏，笑著說：“你這語文，是故意的嗎？米老頭是哪裏惹到你了？”
許觀昨的語文，比她的數學瘸得厲害得多。
“不是。”他是真的不太能理解那些情感豐沛的文字，只會機械地套公式答題。作文更是不知道該寫什麽，只能堆砌硬背下來的名人名言和作文素材。
一陣喧鬧之後，應循聲就走上去開始帶早讀。她因為語文成績好得太穩定，被米安欽定為語文課代表，反對無效。
“循聲啊，你是課代表，要多幫助一下同學是不是？”同學們朗讀課文的時候，米安笑嘻嘻地跟她說，“觀昨能把這個語文提上去，年級前十穩穩的。”
“您是語文老師，是您該多幫助才是。”她也笑著回應。
“大家一起努力嘛。你是好孩子，老師相信你。這次的作文，又給了58，寫得很好，我覺得給滿分都可以。”
“謝謝老師。”
隨後，米安又找了許觀昨出去談話。
“觀昨啊，你在語文學習上存在什麽困難？可以多跟老師說說。”
“老師，是我自己的問題，我會努力的。”許觀昨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“好吧。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覺得老師迂腐，不好交流。你也是個有自己規劃的孩子，剛到新環境，確實需要時間適應。你和我的課代表關系如何？”
“她很好。”
“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子，你們可以多交流一下。你外公也和我說，希望你能多交朋友。”
“嗯。”許觀昨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米老師，我可以和她做同桌嗎？方便交流問題。”
“老師倒是沒意見，不過這也得看她願不願意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一進教室，許觀昨就看到應循聲和薛行斂站在一塊兒，笑著跟他說著什麽。競賽班值周，他過來查班。他離開之時，她還跟他揮手。
許觀昨花了很長時間去分析自己對薛行斂的感受，他覺得可以被歸類為“嫉妒”。
……
下午的自習課上，米安拿著空白座位表，照著排名在班上傳。許觀昨填了現在應循聲那個位置，靠窗組的倒數二排靠外。
當米安將表放到應循聲桌上時，點了點許觀昨的名字，在她耳邊輕聲問：“願意跟他坐嗎？”
“老師，您是不是被收買了。”她遵守諾言，把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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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循聲和許觀昨當上同桌，是在第一次月考之後。
照他們班的規定，班級的座位按大考排名自選，以此激勵學生們努力學習。
距離考試還有三天，連他們這種比較鬧騰的班，課間都安靜了下來。晚自習上的值班老師也忙了起來，不停有同學上去問問題。
連江霽月都是趁著上廁所，趕緊跟應循聲聊幾句：“循聲，我覺得我這次得退步了，我媽得說死我。”
“沒事。你預估一個分數，我比你考低一點，就顯得你沒那麽差了。”應循聲回道，反正她爸媽也無所謂她的成績。
“那我媽只會覺得你生病了或者拉肚子了。”
“拉肚子可以包含在生病裏面的。”
“啊，這個時候就不要抓我的邏輯錯誤了嘛。好羨慕薛行斂啊，成績總是那麽好，能不能讓他跟我換個腦子。”
“聽說太聰明的人，容易禿頭。”應循聲指了指自己茂密的頭頂。
“真的假的？我看他頭發還蠻濃密的啊。”
“現在才十七、八，你等他三十七、八的時候再看看。”
“你好惡毒。我要告訴他，你咒他禿頭。”
“等下，這下我真得拉個肚子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極限收到兩張票，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。”她把手機亮給江霽月，“你先回去覆習吧，我上去問問薛行斂去不去。”
“我也想去的，可我不敢。”
“知道你想去。考完再去，這個樂隊你也不喜歡。”
……
應循聲看薛行斂旁邊沒人，就直接坐了過去，小聲地問：“Eagle's Wings的演出看不看？”
“都要考試了，你還這麽貪玩。”他從桌肚裏抽出幾個本子，交給她。
“你第一天認識我啊？不去就不去，話這麽多。”她翻開，是他的錯題本，“你們班這進度也太快了，好多題我們都沒學到呢。”
“我是怕你又挨罵。”
“他們今晚應該不在家，應明章也不會告我密。”
“我走不了，我們班不上晚自習得家長同意。”
“這麽嚴格，那我走了。謝了，考完還你。”
“註意安全，這種樂隊全是男粉。”
“你不也是男的？”
“我是讓你註意安全。”
……
“你說我裝哪個病？拉肚子還是痛經？”回到班上，應循聲小聲地對江霽月說。
“痛經吧。今天是老葛，老直男了，估計不會細問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“你自己去嗎？”
“你的外置腦不敢跑。他的錯題本，你先看吧。”
江霽月翻了翻，“嘖”了一聲：“這個級別對我來說太高了點。”
應循聲收拾了下東西，帶上沒寫完的作業，醞釀了一下演技，得著空檔上去找老師。
“葛老師，我不太舒服，能不能回家休息？”她裝出痛苦的表情，扭捏地指了指自己的腹部。
葛老師懷疑地掃視了她一下，還是說：“走吧。”
“謝謝，您記得在群裏發一下。”
應循聲剛下樓沒走兩步，就聽到有人喊住了她，回頭是許觀昨。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陪你去。”他呼吸有點急促，看起來是跑下來的。
應循聲覺得他有趣，笑著說：“你知道我去幹嘛嗎？就陪我去。”
“去哪都行。”
“邊走邊說，來不及了。”她招了招手，快步往前走。
許觀昨追了上去。
“你什麽理由請的假？總不能也是痛經。”
“家裏有事。”
“你家人這麽好說話？羨慕。”
“嗯。”
走到校門口，門衛對了他們的校卡，就把他們放出去了。
“你這校服怎麽辦？穿這個可進不去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我自然是帶了。不差錢的話，臨時買身新的？那樓下有商場。”
“好。”
地鐵上，應循聲問：“你作業寫完了嗎？”
“寫完了。”
“真快，要有座我好歹得寫幾題。”
“你寫吧，我扶著你。”
“行。”
她把包背到正面，翻出一張數學卷子，墊著書寫。許觀昨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寫，發現她是跳著寫的。按她之前找他問的題判斷，空著的大概都是她會的。
“A。”他點了一道她空著的題。
“我寫作業還是你寫作業？”她把A填了上去，然後點了另一道，“這個呢？”
“C。”
“這個等於多少？”她點了一個算式，她不喜歡計算。
“負根號7。”
“算這麽快。”
“寫過。”
之後兩人就養成了默契，看到她跳題和點算式他就報答案，整張卷子寫起來速度很快。
到達一個大的換乘站，好多乘客一齊擁上車。
“小心。”許觀昨抓緊了她的手臂。隨後，應循聲就被擠進了他懷裏。
“抱歉。”
“沒事，你繼續寫吧。”
“我這麽努力，胡老師知道非得感動哭了。你噴的什麽香水？挺好聞的。”
“……沒噴，大概是洗衣液。”
“也是，你們男生很少噴。”
這家livehouse離學校不遠，他們四十多分鐘就到了。
“你去買衣服吧，還有二十分鐘，在電梯那兒碰面。晚點也沒事。”她指了一下位置，隨後也去衛生間換衣服。
她出來後，發現許觀昨已經換好了。平平無奇的白T和牛仔褲，穿在他身上倒是很清爽。
“你好快。”看到他的眼神，她笑了一下，“嚇到了？這樣比較好混進去。”
她把頭發放了下來，換了一身黑色吊帶和短褲，脖子上戴了個choker，耳朵上戴了耳釘，還擦了個口紅。
“沒有。”他只是覺得，她好像就該是這樣的。
“走吧。”
他們進去時，樂隊已經開始表演了。他們站在眾人之後，應循聲只能看到前面人的頭，純屬聽個響。空氣中的汗味也讓她有點難受，不自覺朝許觀昨靠近了一些。
這是一支黑金屬樂隊，其實不是應循聲平時喜歡的風格，只是他們有幾首歌的吉他編得有點意思。
樂隊串場的時候，她問：“你不喜歡吧？我感覺。”
“沒太聽過這類的。”他說得很委婉了。
“流行？說唱？”她說了這個年紀男生大概率會喜歡的。
“偶爾聽。”
“那你喜歡聽什麽？古典？”
“嗯。”
“爵士呢？”
“也會聽。”
“你會樂器吧？”
“會一點鋼琴。”
“難怪呢。”
薛行斂讓她註意安全，就是因為他們的現場文化是嗨起來就會甩頭、蹦迪、“跳水”、“開火車”等。他們之後又進了不少人，演出到後半場，就有觀眾自發地開起了“火車”。
這也是她第一次看重金屬，已經盡力躲開了，還是被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摸了一下腰、蹭了下屁股之類的，弄得她想離場了。
許觀昨拉了她一下，示意她站到他前面。她其實也沒心情了，指了指門口，他點了點頭。
“麻煩讓一下。”她在人潮中向外擠，過程中又遇到有人撞了上來，她下意識護住臉，還好被許觀昨伸手頂住了。
好不容易擠到了出口，取了包之後，示意他幫忙拿一下。然後說：“下回再也不看這種了，看也得上二樓。借著蹦迪動手動腳，就跟沒見過女的一樣。”
她拿出濕巾，邊走邊反手擦著自己的腰。
“你應該喊我的。”他跟在後面，看著她的動作。
“都是花臂壯漢，我怕你受傷了。”她笑著說。
“不會的。”
“我知道的，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。”她能感受到，他扶著她的時候是有力的。
“給我吧。”她伸手去拿自己的包。
“應循聲，考完試後換座位，你願意和我坐一起嗎？”
她思考了一下之後，說：“你能考第一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
“那就看緣分吧。那等你考了第一，輪到我的時候還沒人選你，我就選你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國慶放假回來，班上的同學都處於意猶未盡和恐懼成績的疊加態中。
“怎麽只放四天，又不是高三。”江霽月趴在桌上懷念著家裏的床。
“把每一天都當成高考前的最後一天過。”應循聲學著米安的語氣。
“那天我肯定在睡覺。你放假在幹嘛？”
“去敏姐那打了幾天工。他們帶應明章旅游去了，正好沒人管我。”
“敏姐是不是都開分店了？”
“嗯。她分店招的那個調酒師，長相你肯定喜歡。”
“有照片嗎？你怎麽背著姐妹吃獨食。”
“他朋友圈裏全是，你自己看。”她把手機交給江霽月。
“怎麽感覺有點自戀？”江霽月點開一個視頻，是他在炫技。
“何止有點，不過很會哄女孩子開酒。”
“我不喜歡這類的，也就長得不錯。”
早讀開始了，米安走了進來，江霽月說道：“來了來了，熟悉的U盤。他看著怎麽這麽高興，咱班考得不錯？”
過了會兒，班上爆發了巨大的議論聲。倒也不奇怪，每次都這樣。
“應循聲，我考到了。”許觀昨回過頭跟她說。
“我去，大哥你這理科也太強了。”江霽月說。
應循聲擡頭看了一下大屏，笑著說：“你這語文，是故意的嗎？米老頭是哪裏惹到你了？”
許觀昨的語文，比她的數學瘸得厲害得多。
“不是。”他是真的不太能理解那些情感豐沛的文字，只會機械地套公式答題。作文更是不知道該寫什麽，只能堆砌硬背下來的名人名言和作文素材。
一陣喧鬧之後，應循聲就走上去開始帶早讀。她因為語文成績好得太穩定，被米安欽定為語文課代表，反對無效。
“循聲啊，你是課代表，要多幫助一下同學是不是？”同學們朗讀課文的時候，米安笑嘻嘻地跟她說，“觀昨能把這個語文提上去，年級前十穩穩的。”
“您是語文老師，是您該多幫助才是。”她也笑著回應。
“大家一起努力嘛。你是好孩子，老師相信你。這次的作文，又給了58，寫得很好，我覺得給滿分都可以。”
“謝謝老師。”
隨後，米安又找了許觀昨出去談話。
“觀昨啊，你在語文學習上存在什麽困難？可以多跟老師說說。”
“老師，是我自己的問題，我會努力的。”許觀昨一板一眼地回答。
“好吧。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覺得老師迂腐，不好交流。你也是個有自己規劃的孩子，剛到新環境，確實需要時間適應。你和我的課代表關系如何？”
“她很好。”
“她是個很有個性的女孩子，你們可以多交流一下。你外公也和我說，希望你能多交朋友。”
“嗯。”許觀昨頓了一下，說道：“米老師，我可以和她做同桌嗎？方便交流問題。”
“老師倒是沒意見，不過這也得看她願不願意。”
“好的。”
一進教室，許觀昨就看到應循聲和薛行斂站在一塊兒，笑著跟他說著什麽。競賽班值周，他過來查班。他離開之時，她還跟他揮手。
許觀昨花了很長時間去分析自己對薛行斂的感受，他覺得可以被歸類為“嫉妒”。
……
下午的自習課上，米安拿著空白座位表，照著排名在班上傳。許觀昨填了現在應循聲那個位置，靠窗組的倒數二排靠外。
當米安將表放到應循聲桌上時，點了點許觀昨的名字，在她耳邊輕聲問：“願意跟他坐嗎？”
“老師，您是不是被收買了。”她遵守諾言，把自己的名字填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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